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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六章:失控與發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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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六章:失控與發瘋

淩晨兩點,謝誠言搖搖晃晃地走出電梯,倚在門上瞇著眼睛翻找著鑰匙。

好不容易進了門,屋裏一片漆黑,他摸索著打開燈。燈光亮起的一霎那,陡然發現沙發上坐著一個人。

徐清秋表情陰鷙,緩緩扭過頭,在看到謝誠言手上的酒瓶時,攥住的拳頭青筋暴起,一瞬間布滿了整個手背,他起身緩緩走到謝誠言面前,沈聲問,“好喝嗎?”

謝誠言從驚嚇中緩過神來,沖著他笑笑,不知死活地舉起手上的啤酒瓶在徐清秋眼前挑釁地晃了晃,“好喝。你要不要也來一口?”

“謝誠言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麽?”

謝誠言點頭,“知道!怎麽不知道?好日子,給你提前慶祝,祝你倆白頭偕老,子孫滿堂。”

“謝誠言!”

“怎麽?你請我喝喜酒我就能喝,我自己喝就不能了?”謝誠言說著又舉起了酒瓶。

徐清秋氣急,伸手就去搶酒瓶,謝誠言側身躲開,跟他拉開了距離,“我一個成年人,你還怕我喝死?”謝誠言把徐清秋上次說的話,原封不動的還給了他。

徐清秋眼神冷了下去,“謝誠言你這麽多年真是一點都沒有變,從頭到尾都只想著自己,從前也是,現在也是。”

謝誠言有些想笑,他擡眼看向徐清秋問,“你現在是以什麽身份指責我?”

徐清秋緊緊盯著他,沒吭聲。

謝誠言低頭笑出聲,“答不出來吧,孩子怎麽樣你在意嗎?你不在意。你管我這麽多幹什麽,他癡了傻了畸形了我養!跟你沒有半點關系!你結婚之後,還怕沒孩子?你差這一個嗎?”

徐清秋的怒火被這番話逼得直沖上頭頂,連帶著臉頰都跟著發麻,他甚至來不及理清是為了謝誠言的哪句話而生氣,“你是不是從來不知道什麽是責任?你這種人就不配為人父!有你這樣的父親是他這輩子最大的不幸!你愛要就要,不要就不要!作賤自己想給誰看!”

謝誠言被這幾句話刺激的不輕,他攥緊自己的發抖的手掌,沈默了一會兒,自嘲地輕笑了聲,親手將自己不可一世的自尊碾得粉碎,“……給你看,賤嗎?”

過於直接的承認讓徐清秋呼吸猛的一滯,他閉上眼,緩了口氣重新開口,“謝誠言,不要幼稚了。你想聽實話,我告訴你就是了。是,我承認,對你還有餘情,但那又能怎樣?我沒那麽無畏,做不到毫無芥蒂。我把什麽都給了你,而你是怎麽對我的?你試過整整一年,沒有睡過完整的一個覺是什麽樣的感受嗎?你試過覺得世界都暗無天日是什麽感受嗎?謝誠言,這些你都有……”

“……你怎麽知道我沒試過?”

徐清秋笑了,笑容極為諷刺。半響後,他隱去笑意,一字一頓道,“如果你也有,那只能說明……你活該。”

空氣變得讓人窒息,謝誠言扯了扯領口,沈默了好一會兒,重新開口,“原來你這麽恨我。”

“我不恨你,我不想和你再有任何牽連。”恨一個人也好,愛一個人也罷,都需要用很多的力氣把一個記掛在心上,而他,從來不想記得這個人……人為什麽總喜歡把最好的東西糟踐過後,再說此生非你莫屬。笑話!

謝誠言眼底幾近瘋狂的紅,壓也壓不住地往外翻騰,他往前逼近了幾步,“你想要我怎麽還?你告訴我,我該怎麽還你……”

“你還不了,有些傷口,它就一直在那兒!即使你把肉裏的刺拔了出來,它也會留下一道疤!” 徐清秋重重地戳著自己心口,一下一下的悶響回蕩在安靜的客廳中,可他感覺不到指尖的力道。包紮起傷口或許可以掩蓋起猙獰的疤痕,卻消除不了疼痛。

“是嗎?那如果它愈合了,你是不是就會重新和我在一起?”謝誠言笑了,眼底跳動的瘋狂像是被淋了捧烈酒的火苗般,躥騰起來,又迅速暴漲,熊熊燃燒著他的神智。

徐清秋皺眉,不明就裏地看著謝誠言。

謝誠言退後了好幾步,當著他的面又猛的將瓶裏剩下的酒一口氣灌了下去。

徐清秋連忙去攔,還沒來得急搶下,更快地,謝誠言一把敲碎了酒瓶,握著碎玻璃片就紮向自己胸口。

徐清秋瞳孔驟然緊縮,他怎麽也沒想到謝誠言會做出這種舉動,腦子一下子就空了,他什麽都來不及想,本能的用盡全力撲向謝誠言。

劇烈沖撞下,桌椅都移了位。玻璃碎片偏離了原先的軌跡,深深紮進了謝誠言胳膊之中,足以見得他下手根本沒有留餘地。

謝誠言絲毫不覺得疼,他反手拔出碎片,不顧不斷顫抖的手臂,死死拽住徐清秋,盯著那張驚怒交加的臉問,“如果它愈合了,你是不是就......”謝誠言陷入了死胡同,他不在意要用怎樣的手段,要花多大的代價,他偏執的想要得到眼前這個人。

愛和不甘哪樣占了上風,他也分不清。

“你他媽是不是有病!”徐清秋的怒吼聲中夾雜著驚魂未定地顫音,他一手按住謝誠言受傷的手臂,一手把人死死壓在桌上。

積壓已久的情緒隨著血液流下而釋放,謝誠言喘了口氣笑道,“你第一天知道?”

鮮血透過襯衣滲了出來,迅速染紅了徐清秋的整張手,他無法辨別傷口究竟多深,卻能感到掌心的溫熱在不斷擴大,“有病就去治,為什麽要逼我!我就不該讓你留下這個孩子......你自己都不能對自己負責,還指望你對另一個人負責,我真可笑!”說完,他拽起謝誠言往外走。

“你放開我!你要幹什麽!徐清秋!”謝誠言慌了。什麽叫不該留下……他什麽意思!不行,這是兩人之間唯一微薄的連結,要是沒了這個孩子,從此他和徐清秋除了陌路,再沒有其他任何的可能。所以……絕對不行!

“放手!”謝誠言現在不是清醒的狀態,掙脫不開徐清秋的桎梏,偏偏這個時候,胃又冷不丁的抽了一下,他疼的一哆嗦,腳下一軟差點跪下去。

徐清秋忙俯身去撈他,也就是這一個空檔,謝誠言掙開了他,反身踉蹌著往裏屋跑,徐清秋急忙追上了上去。兩人在撕扯之中,不可避免的動了手。徐清秋挨了好幾下,兩人身高本就沒差多少,況且鑒於謝誠言現在這種情況,他壓根不敢還手,因此落了下風。

謝誠言跪在徐清秋身上,膝蓋牢牢地壓住他的腿,雙手緊扣著他的手腕。眼見著徐清秋被摁在地上動彈不得,謝誠言卻突然松了手,捂著嘴,翻身趔趔趄趄沖進廁所,趴在馬桶上把晚上吃的喝的吐了個精光。

謝誠言跪坐在地上,胃裏的疼痛讓他直不起身子,頭也跟著發疼。沒等他緩過來就被徐清秋揪著衣服,硬是從地上拖了起來,拽進電梯,扯著他塞進了車裏。

徐清秋跟著上了車,粗暴地拉過安全帶把謝誠言固定在座位上。徐清秋胸膛劇烈的起伏著,這個傻逼身體才剛剛好一點,能禁得起這麽折騰!他給陸知行打了通電話,“今天值班嗎?麻煩幫我掛個號,大概15分鐘就到。謝謝。”

這話印證了謝誠言的猜想,他驚惶的看著徐清秋,不!不能去醫院!他不能失去唯一的籌碼!

徐清秋猛踩了一腳油門,停車場回蕩著車胎與地面摩擦的尖嘯聲。

車行至一半,剛準備拐出巷口,車內冷不丁地響起安全帶遭到接觸的警報聲,徐清秋扭頭一瞥,就看到車門被謝誠言推開了一條縫!嚇得他趕緊急剎車,暴怒地吼道,“謝誠言!你他媽想幹什麽!”

車門被急剎的慣性帶了回去,又被人為落了鎖。

謝誠言依然不死心的嘗試著下車,“我不去醫院!”

“你說了不算!”

“你有什麽資格管我!”

徐清秋狠狠地捶了一下車框,轉身一把按住謝誠言,把他死死地摁在座位上,“你再敢動一下,試試!”

謝誠言還就不信邪。

徐清秋拽著他,直接撥了報警電話,“臨海路需要一輛救護......”

“徐清秋你發什麽瘋!”謝誠言見狀也顧不上逃了,連忙搶過手機給掛斷了。他不想把事情鬧大,如果兩人鬧到警察局就真沒法收場了,於是只能被徐清秋壓在車坐上。

徐清秋為防萬一單手把著方向盤,另一只手按住謝誠言。

警察的電話重新打進來,謝誠言地緊張看向徐清秋。幸好,徐清秋只說是和家裏吵架,跟對面誠懇道歉。警察和兩人再三確認一切都在安全範圍內後,這才掛斷了電話。

等在急診樓門口的陸知行被揪著謝誠言疾步走來的徐清秋嚇了一跳,謝誠言被強制性地扭送到了醫院。這麽多年來,陸知行還是第一次看到徐清秋這麽生氣,這麽強勢,還有這滿身滿手的血跡,要不是他太了解這位發小的話,現在已經叫警察了,他小心翼翼地開口,“你們,這......這是怎麽了?”

一向心高氣傲的謝誠言哪裏受得了在人前處於如此不堪的境地,他氣得渾身發抖,撇過頭去不說話。

“往哪裏走?”徐清秋問。

“走到底,左拐第二間。”陸知行快速地指路讓道。

“謝謝。”

陸知行在一旁導師的註視下,檢查了謝誠言手臂上的傷口,雖然看著猙獰,卻沒有傷到筋骨,本想先處理傷口,可病患不配合。無奈之下他坐回座位,換了個問題,“喝了多少酒?多少度還記得嗎?”

謝誠言掀了掀眼皮,沒有絲毫要作答的意思。

“說話。”徐清秋俯看向診療椅上裝聾作啞地謝誠言,怒意堆疊著往上冒。

謝誠言不吭聲。

“幾瓶!”徐清秋掐住謝誠言的下巴,強迫他仰頭看向自己。

謝誠言憤恨地揮開他的手,徐清秋手臂上浮現出一片紅痕。

當這件事鬧到別人面前那一刻,性質就變了,尤其是對於謝誠言來說,這觸及了他的底線。

眼見著徐清秋和謝誠言之間的戰火一觸即發,陸知行趕緊勸道,“沒事,徐清秋,別急別急,我去拿一下測試儀。”看到數據,陸知行松了一下眉,還好,沒那麽壞,“你去倒點水,我先他把手臂上的傷口處理了。”陸知行看了看自己這間小小的辦公室,哪裏能容得下這兩尊大佛。這兩個人在一起跟化學實驗裏的銫遇到水一樣,一碰就炸。他把水壺塞進徐清秋手裏,趕緊把他給支走了。

護士給徐清秋接了杯水,身後呼叫指示燈在屏幕上不斷跳動著,她匆匆趕往輸液室。

徐清秋道了聲謝,在觸及到杯壁冰冷的溫度時,又叫住了她,問了熱水房的所在處。

診室內,陸知行的導師 —— 急診室主任正處理著謝誠言手臂上的傷口……

陸知行在一旁給導師打下手,他看了眼臉色蒼白的謝誠言,忍不住開口道,“你知不知道你現在不能喝酒?還有你手上,你也下得去手,這萬一感染了......”

“......”回答他的是沈默。

“你對你自己和你肚子裏的這個都不負責任,孕期喝酒是會造成FASD的,你有任何概念你在做什麽嗎?會有一定幾率影響胎兒的大腦發育,還可能會導致生長發育障礙,神經發育障礙......”陸知行喋喋不休地規勸著,他忽然覺得比起當大夫自己可能更適合當和尚。

“他癡了傻了,我養。犯不著你操心。”謝誠言撇了眼旁邊喝水的室主任,嗆聲道。

“......你不能這麽自私,你憑什麽替他決定人生。”

“我決定不了,你又有什麽立場決定?”謝誠言反問。

“......謝誠言,我算是知道為什麽徐清秋會被你氣成這樣了。”

謝誠言冷笑了聲,徐清秋讓他顏面盡失還不夠,還他媽找了個幫手,果然物以類聚,都是一夥兒的!

他越想越氣,一腳踹翻了面前的空椅子,“你們一個個都覺得是我的錯!什麽都錯都算到我頭上!從始至終都是我的錯!我什麽時候對過?隨便什麽東西都可以冠冕堂皇地來指責我,你算老幾?”

莫名被剔除出人類行列的陸知行被噎了一下,不過他沒計較,嘆了口氣,擺擺手,“算了……我和發酒瘋的講什麽理。”陸知行把凳子扶正,他撇了眼謝誠言又道,“別覺得天底下人都要與你為敵,沒有人這麽想,只有你自己這麽覺得……”

徐清秋走進來時,主任正舉著縫合針飛快地游走在謝誠言地皮肉綻開處,猙獰的傷口暴露在外,徐清秋半消沒消的火氣又“噌”地竄了上來,他強壓住怒氣,靠著墻站在一旁,一言不發地盯著醫生的動作。

徐清秋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做了什麽事情,謝誠言要這麽對他,非要靠著折磨自己來折磨他。明明謝誠言才是那個背叛的人,為什麽現在受盡了委屈的人反倒像是謝誠言一樣。

等到傷口被細細地包紮好,徐清秋拉開椅子在謝誠言對面坐下,從保溫壺裏倒了杯水,重重地放在桌上。

“喝。”

謝誠言端起水杯,一飲而盡。

“這個雖然難受了點,但可以幫助酒精盡快代謝。”陸知行跟他解釋。

徐清秋又倒了一杯放在他面前。

謝誠言這回沒有接,他擡頭死死地怒視著徐清秋,情緒在爆發的邊緣。

兩個人僵持著。

“你別讓我動手。”徐清秋威脅道。

“......”謝誠言胃裏翻江倒海,他一口都喝不下去。

“讓他緩緩。”陸知行對徐清秋說。

“你剛剛不是很能喝嗎?那麽多都喝的下。現在喝杯水就要死要活了?”徐清秋出言譏諷,說完又把水往前推了一下,行為充斥著逼迫的意味。

謝誠言的忍耐也到達了極限,他擡手將水杯掀翻,水灑了一桌,也落了兩個人一身,“徐清秋,我草你大爺!”

兩個人誰都沒有去管那杯傾倒的水,水流順著桌沿落到徐清秋褲筒上,他一動沒動。

陸知行看著他們兩劍拔弩張的氣氛,頓時一個頭兩個大,他默默站起身把門關上。一時間診室裏極為安靜,沒有人說話。

“你再說一遍。”徐清秋依舊看著他,眼神卻分外淩厲,語氣沒有一絲起伏,不大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清晰。

“聽不懂人話?”謝誠言死死地盯著徐清秋,一字一頓地說,“我說,我草你......”

話沒說完,徐清秋倏然起身,動作又快又粗暴地把謝誠言抵在椅子和桌子間,拿起保溫壺,掐住謝誠言的下巴擡高。

謝誠言的背撞到桌子上,疼的眼睛泛紅,整片領口都被打濕。隨著水流灌入喉,他的心裏仿佛被塞滿了玻璃纖維制成的棉絮,全身並著心臟,隨著血液的流動,胸腔地起伏,瞬間炸開,絲絲縷縷地滲進每一個角落,撕扯著割裂出細密而無法拔除地傷痕。霎那間連呼吸都帶上了無法抑制地疼痛。

謝誠言掙紮著試圖搶下水杯,可徐清秋力道大的可怕,手下紋絲不動。

他掙脫不開,就這麽死死地用被屈辱逼紅的雙眼瞪著徐清秋,他覺得自己就像只躺在屠宰臺上,被剝了皮畜牲一樣,尊嚴全無,瞳孔最深處壓著不願暴露在對方面前的委屈。

為什麽要怎麽對他?

“徐清秋!徐清秋,別這樣,容易嗆到......” 陸知行跟著站起身,連忙去阻止。

徐清秋動作緩了緩,卻依舊沒松手,等水壺見了底,才撒開了手。

謝誠言渾身都在發抖,眼前一陣陣的發黑,撐著桌子艱難地直起身,徐清秋伸手扶住他,卻被大力地打開,“徐清秋......我他媽就是瘋了才會來找你!”

“你本來就不應該來。”

謝誠言呼吸一窒,猛地撲過去,扯著他的領子,把徐清秋壓在墻上,面目猙獰,喪失理智的紅色鋪滿了眼底,他聲嘶力竭地質問徐清秋,“你說什麽!你再說一遍!你再給我說一遍!”

陸知行見謝誠言大有一副要和徐清秋同歸於盡的架勢,立馬沖了上來,“謝誠言你放手!”

“這裏是醫院!再這樣我要叫安保了!”主任厲聲喝道,試圖拉開他們。

謝誠言聽不清周遭的聲音,眼前忽明忽暗,腦中一整晚都根繃到極致的那根弦,忽然斷裂,沈甸甸的黑暗隨之席卷而來。

徐清秋幾乎是立刻接住了失去意識軟倒下去的人,聲音當即變得又慌亂又無助,“陸知行!”

陸知行當即按下旁邊的呼叫鈴,主任拉過一旁的心電圖檢測儀和血壓儀,“冷靜,不要慌,先把他移動到床上。”

徐清秋彎腰抱起謝誠言,剛放到床上,懷裏的人就吐了他一身。謝誠言胃裏沒有東西,只是酒水混著酸液。

主任指揮著趕來的護士接手謝誠言,藍色隔斷簾拉上,徐清秋被迫隔絕在外,他僵硬地站原地,眼睛盯著那片藍布,一眨不眨。

過了幾分鐘,陸知行從簾子裏出來,把徐清秋推了出去,以免再刺激到謝誠言,“他恢覆意識了,沒事,你別著急,先去把你身上清理一下。”

徐清秋木著臉,行動遲緩地走進洗手間,粗略的洗了洗身上的汙漬。他攤開手掌,幹涸的血跡隨著水流的沖刷,暈開一片紅,心裏一陣刺痛。

他站著離診室不遠的門外,靠著墻,從口袋裏摸出一包煙,一根接一根的抽。情緒繁亂,其中帶著懊惱,但更多的是迷茫。他怕這次向謝誠言妥協了,下次謝誠言還會用傷害自己的方式來解決問題。他也怕絲毫不退讓,會把謝誠言逼向絕境。

他不知道到底該怎麽做,才既不會傷害到謝誠言,又能保全自己免於陷入困境。

陸知行走出來,徐清秋遠遠地望著他,一直到他走近跟前。

“他睡過去了,一會兒會把他轉移到普通病房。”陸知行告訴他。

徐清秋點頭又靠了回去,“今天……實在抱歉……”

“咱倆之間還需要說這話,收回去啊,不然我也跟你急。”陸知行看著徐清秋身前濕了一大片的T恤上,又嘆了口氣,擡眼瞥見徐清秋下巴邊烏青的印子,沒控制住,一下子拔高了音量,“你這臉上又是怎麽回事?他打你了!” 轉念想到謝誠言半死不活的躺在診室裏那樣子,不大確定地問,“......你們......”

徐清秋猛吸了兩口煙,沒有回答。

陸知行沒再勉強他,“你臉色也不好,先回去休息吧,他一時半會兒也醒不過來。”

徐清秋“嗯”了一聲,眼神一直沒有離開過診室。

“放心,人不會有事的。”

“......我沒有不放心他。”

“知道,知道,你最放心了昂。”陸知行連連點頭表示認同。

徐清秋竟也沒有聽出什麽不妥來。

陸知行把人哄走後,搖了搖頭,也不知道剛剛是誰,被人吐了一身,反倒怕人嗆著,杵在那裏一動沒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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